五6中队的刘佳桐同学
春天,我们女生常喜欢去坟地采集盛开的黄色、紫色和白色的野花;春夏之交,我们又常去这里采集马豆花吹着玩儿,把豆剥掉,吹两层皮的一头,就会发出好听的音调。有时也采一种暗红色的形似杨梅的、手指头大小的野果吃,酸甜可口,听说叫浆果或索梅。坟地中近南侧中间几排坟头上有一条由北向南的小径,常年不长花草,这是为什么?谁能猜到?只有在附小上过学的孩子们知道:因为课间、课后,多是四五六年级的个儿高些的男生比赛在一定时间内谁跳过的坟头儿最多,日久天长,坟头上形成了一条被踏平、踏实的小径,自然不长花草了。时常还会有些男同学“犯坏”,突然大喊、特喊:“鬼来啦!鬼来啦!”吓得我们小同学赶快往教室跑。
附中、附小的校务委员会主任一直由黄钰先生担任,但附小的日常教学和其他具体工作全由沈劲东老师负责,全校一共有十五六位老师,大多数是毕业于联大师院、品学优秀的高材生,其中3位是男老师,其余全是女老师;教唱歌的游老师和教体育的黄老师是专职,其他老师不但要担任班主任,还要教本班的国文、算术和劳作课(劳作课包括手工、图画)。有的老师还要分担一些行政工作。每位老师课下都是认真备课、批改每个学生的作业。课堂讲解得十分清楚,课中时不时的会叫起学生回答方才的有关内容,所以我们都得全神贯注地认真听老师的讲解。另外我们有写字课,描“红模子”由一二年级的简单的字开始,渐渐描复杂的字体,凡是描得好的,老师在字的右方划一个红圈,更好的划双红圈。之后则描诗词:“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直至描到四年级的“春眠不觉晓……”再后来就是用米字格毛头纸,手写毛笔字,老师对写字的姿势和如何握笔都要求的很严格。
我们的班主任是邝仪真老师,由三年级跟班到四年级,最爱在说话课上听她讲故事,课堂上静得连掉根针都可听到。她对我们的态度是那样的和蔼可亲,事事以身作则,从不训斥学生,有极个别男生淘气,邝老师也是和风细雨地善待学生。每当儿童节、新年,邝老师和我们一起用各色皱纹纸、电光纸做拉链儿、小花篮和花朵,布置教室,节日那天除表演节目外,还玩游戏。其他的教师也都是这样整日地辛苦培育我们,所以师生之间、老师之间和同学之间的关系特别融洽,彼此没有隔阂、各自的心里也没有压力、学生也没有沾染社会上的不良习惯,老师和家长根本用不着时刻“管教”和“训斥”我们。我们永远尊重、爱戴联大附小的老师们,很自然我们都是老师心中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小可爱。
学校只有一位男校工,负责上课摇铃、挑水、烧茶炉水,打扫校园内的卫生和日夜守护学校。另有一位女工,除做周一至周六的午饭外,采买、洗涮、分饭桌都是她一个人的事,一天也忙个不停。后来五年级学生多了,分成五真、五智两个班(没沿用旧例用五甲、五乙,这也是推陈出新吧),班主任是赵官老师和施宝贞老师。
附小的一至六年级各只有1个班,每个班约有40名学生,体育课和唱歌课分别只有1位老师担任。设备非常简单,有些一般的球类、跳绳,一架手风琴,哪个班上课往哪个班抬。即便是这样,老师也是克服种种困难教我们一些体育上有关的技巧,并举办竞赛……唱歌课除教基本知识外,还教了我们不少歌曲,如《我的家庭真可爱》《当我们同在一起》《夜莺曲》《渔翁乐》《附小歌曲》《马车夫之歌》和《你这个坏东西》等。
学生来源相当部分是联大教职员工的子女,因为学校各方面均受“联大精神”的影响,所以校风好,教学质量高,当地各界人士的子女也均愿意就读于附小。没有交通工具,一般家里同时均有2至3个子女上学,就大的领着小的天天徒步往返,没有人接送。当时只有原国民党高级将领杜聿明先生的3个公子杜致严、杜致勇和杜致仁,因住得较远,又有些方便条件,经常是勤务兵牵着马接送上学。杜致勇、杜致仁和我们一同上到三年级(1945年),他们在班上各方面也都和大家一样,老师也是一视同仁,有失礼之处照样挨罚,老师不用前思后考虑“影响”或家长的“关系”等等。闻一多先生的小女闻慧和新中国第一批登上珠峰的女登山运动员首任队长,著名地质学家袁复礼的三女儿——袁扬也先后在附小就读。
各班除了有班会外,每周一早晨课前在享堂小院中召开全校师生朝会,沈劲冬老师与有关老师有什么事儿和大家说一说。有时也利用此时间安排全校各班选出的同学进行讲故事比赛和优秀班级、学生的表扬及颁奖。校务委员会主任黄钰先生和联大管理教学方面的查良钊先生均先后在朝会上做过指导性的讲话,以资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