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6中队的刘佳桐同学
朱鑑荣老师因病医治无效不幸于2014年8月1日13时20分在北京逝世,终年98岁。
2014年8月4日虽然是盛夏,但那一天的天气阴沉沉的,局部时有小雨。这是今天即将参加向朱鑑荣老师遗体告别仪式的亲人、友人和学生们悲痛的泪水……
朱老师是我在昆明西南联大附小和北京清华园内成志学校时期的老师。在昆明时我们同住在一座木制的二层楼上,同饮一口井水;在清华园内我们又都同住西院,感情非常深厚。
朱老师一生从事基础教育事业,默默无闻,勤勤恳恳。朱老师年轻时便失去了由于受到迫害而非正常丧生的丈夫;中年时失去了因病早逝的女儿;“文革”中多次被批斗,受到不公正待遇,还曾经不得已抛下两个幼小的女儿,下放到江西鲤鱼洲农场接受劳动改造。即便这样,朱老师仍能坚持自己的信仰不动摇。
朱老师不但生前把毕生的精力献给了我国的教育事业,晚年还留下遗嘱,身故之后要把自己的遗体无偿献给我国的医学教育事业。8月4日,朱老师告别仪式结束后,北京协和医院派来救护车,在家属的陪伴下接走了朱老师的遗体。我们含泪目送着载有朱老师遗体的车子缓缓远去。
朱老师早年毕业于西南联大师范学院,后在联大附小任教。她对西南联大有着非常深厚的情感,生前虽然年事已高,身体又欠佳,但仍积极参加西南联大北京校友会组织的一年一次的校友联谊活动。在北京大学校园内电教楼开会时,我就三次遇到了朱老师。在清华大学蒙民伟楼开校友会时我又一次遇到了朱老师。这次联谊会是在一个阶梯教室里召开的,开会期间我们(吴植桢、周友楠和我简称我们)发现在我们座位的前三排有位老者突然站了起来,拿起一小瓶药倒在手中服用。待老人转身要走出会场时,我们才看出这位老者是朱鑑荣老师。我们立即走过去问候,朱老师说:“刚才心里有点不舒服,含几粒速效救心丸,一会儿就过去了,没关系。”这次朱老师没有等到大会开完,就因身体不适和另一位参加会的老师提前退场了。
2011年4月底,清华大学百年校庆这天,“联大人”被安排在清华校园内东边一座教学楼内二层的教室,观看在人民大会堂开会的电视实况转播。我们三人早到了一会儿,即将开会时,从教室门口推进一位坐轮椅的老人。我们一看是朱老师,由大女儿推着来参加会的,我们立即都迎了上去。大女儿说:“刚才我妈还说,也不知道能不能碰到熟人。这会儿碰到你们我妈可高兴啦!”会后我们陪同朱老师一起离开了会场。
时过不久,朱老师为我们十多名1952年成志中学毕业的在京学生每人购买了一枚百年校庆纪念章。我按照约定的时间去家里看望朱老师并取回了纪念章。事后,我遵照朱老师的意愿把纪念章一一送到了这些同学的手中。同学们非常高兴并深深地感谢朱老师对我们的关爱和鼓励。同学们一致赞扬朱老师九旬有余的记忆力,还想着她老人家60年前的我们这些学生。每年过年我们都会代表同学们打电话问候朱老师。在写文章回忆昆明时期的事情时,我们也会时不时地打电话请教朱老师。电话中朱老师的声音宏亮,记忆力非凡,对答如流。我们为有这样一位良师感到欣慰和自豪。但万万没有想到,去朱老师家取纪念章的那次看望竟成了与朱老师的永别。当我再次拿出这枚纪念章时,眼前浮现出朱老师慈祥的面容,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潸然而下。